世界人居

导读：设计的初心是什么，我想只要城市管理者、学者、设计师等相关群体搞明白了这点，其实不用太介意是“设计城市”还是“城市设计”这样的名词之争，本人在景观设计行业从业10多年，亲眼见证了风景园林和景观设计的派系之争给行业带来的后果，目前风景园林学在不到10年功夫就被取消了，这就是例证，所以我希望大家要把经历放在设计本身身上，守住初心即可。

前不久在上海举办的世界设计之都大会让我们看到了打造设计创新城市的无限可能。城市不仅提供共性技术平台，还要为想象力和创造力提供平台。自觉的文化意识是人们共同打造更可持续的未来空间和未来生活的前提，唯有如此，“创意城市”才能从新城市主义的设计原则变为现实的城市形态。

对于大都市的人们而言，设计早就不是什么特别陌生的汉语词汇了。《北京文化产业发展白皮书（2020）》指出，疫情之前，2019年北京创意设计服务业全年规模以上收入3466亿元，约占全市规上文化产业收入合计的25.6%。大家了解设计巨大的经济产业价值，但这不等于就能够回答“设计是什么”的问题，因为设计还远远不是社会生活中真正的刚需品。如果在深圳、上海、北京、武汉等大城市街头询问路人，为什么这座城市被称作“设计之都”，大概率他们会一脸茫然。

如果我们认真地将“设计”当作自己安身立命的资本，甚至还要成为所在城市的人们谋求发展的资本，这个问题就值得我们好好思索一下了。毕竟，有不少“关键词”火过一阵，但是很快就烟消云散，很多人从事过的热门职业，到今天早已不复存在。

我参与过一系列以“设计”为卖点的城市设计或者规划项目工作。最近的一例是位于北京市城市副中心的张家湾设计小镇（或称创新中心、未来设计园区）。按照官方的定位，它“聚焦创新设计和城市科技产业”，是北京设计之都、数字之都的重要平台，也是北京时装周、北京国际设计周和北京城市建筑双年展一系列重要设计活动的永久会址。

设计城市还是城市设计？这是一个大到没有边际的问题。除非思考者和行动者真的能够共享同一种城市生活，面对同一种日常问题，否则很难想象一个很少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人，只是高谈“城市精神”就会接上城市的地气。与此类似，我不大迷信有些自上而下赋能的“城市便利”。毕竟，设计人员和施工队伍的教育背景、思维模式和做事模式有着显著的不同。

假如还是把城市的问题缩小到“设计”所起精神作用的范围内，那么最为紧迫的还是有关“教育”的问题。资源、空间、宣传和产业的设计之都“四件套”，其实是从现实的可能性而不是从目标的重要性顺序来谈的。这个行业是一个“无烟产业”，脑力资源是最大的资源。每个城市都在争取最好的设计人才，但是怎样才能让人才愿意把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奉献给一座城市？除了一些看得见的物质好处，最主要的还是“设计”这个使人遐想的词，给了一个处在成长时期的青年人动力和空间。

所有成功的“设计之都”都该是一座成功的“设计学习之都”。设计师不是生活在只有“设计”的真空状态中，只有不断输入、学习，才能维持城市的活力。在一座真实的城市中，人需要方方面面的成长，不能纯以看得见的效益计算。这些认知和进步也包括那些和设计貌似无关的东西，甚至还包括让人们不舒服的“退步”，才是真正的设计文化。在这方面，虽然南方城市相对有更成熟、更有实效的消费市场，但是把设计之都等同于商业品牌营销显然是短视的。实用主义的观点大肆强调，设计行业的研发要紧密对接市场才好——在这个理应现实的行业，这种观点貌似很有说服力。但疑问来了：那么为什么不让设计企业各自组建“设计学习部”，合在一起就构成了虚拟也有效的“设计学院”？很显然，商业上的成功不等于文化上的成功，文化商业也不是一种普通的商业。

设计创新所需要的“基础设施”不比建造一座科技园、出口加工基地少。城市不仅提供共性技术平台，还要为想象力和创造力提供平台。最需要的平台就是年轻设计师的学习平台——就像森林一样，只有种得足够多才能持续收成，因为智慧资源也是需要再生的。城市要为人们提供各种形式和多方位的学习界面。灵感往往来自交流——不是开会研讨的那种交流，而是在“零余空间”、公共空间中的交流。创新源于闲暇和沉思，价值无需盘剥殆尽，“留白”也是一种必要的建设手段。

这样的设计之都也是一座有效的“学习之都”，是心智成长的地方，而不仅仅是收割文化产品的工厂（现代设计不是一种奢侈品）。我们需要的是设计师和设计师之间、设计师和城市功能之间适配互补的城市，这也是一般性的城市发展规律。（社会科学报社融媒体“思想工坊”出品 全文见社会科学报及官方网站）